病人生命垂危,只要一剂对症的急救药就可以脱离危险。可是近年来,医院面对这种情况却“无药可施”的新闻不时见诸报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危重患者的救命药到底在哪里?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它救病人于危难之时?
难寻的救命药
7月12日21时,贵州省医药公司的工作人员赶到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把抗蛇毒血清送到了被毒蛇咬伤的李兰兴手里。在此前的36个小时里,李兰兴的家人先后奔走于贵阳市各大医院寻找抗蛇毒血清,但始终未果,最终还是通过微博发布“寻找抗蛇毒血清”后,才找到了救命药。
李兰兴的求治过程可谓是有惊无险。然而对于很多急需救命药的患者来说,并非都能如此幸运。
据报道,去年1月18日,家住乌鲁木齐市米东区长山子镇的张莹父母因吃了自制臭豆腐导致肉毒杆菌中毒。张莹父母先后辗转于长山子镇卫生院、米东区中医医院、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求治,张莹也在乌鲁木齐市各大医院奔波,可就是没有一家医院储备有肉毒杆菌抗毒素。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数天内接连去世。
难寻的救命药还不止抗蛇毒血清和肉毒杆菌抗毒素。2007年,北京天坛医院药剂科主任赵志刚领衔的课题组对全国11个省(市)的42家医院临床应用药品供应短缺情况进行调研分析,结果发现,重酒石酸去甲肾上腺素、毒毛旋花子苷K注射液、硝酸甘油注射剂、新斯的明等抢救用药短缺。赵志刚说,时至今日,这样的短缺现象依然存在。
据中国药学会有关专家介绍,目前,中央及地方医药储备机构主要储备用于重大灾情、疫情及突发公共事件等非常态下所需的药品及医疗器械,同时也提供常态下少量需求的特殊急救药品。但由于我国疾病谱的区域化差异明显,加之不同地区医疗机构对急救、抢救药品的需求不尽相同,所以单靠医药储备供应有一定困难。
企业“不待见”这些药品
有些救命药为什么会出现供应短缺?卫生部北京医院药学部副主任胡欣说,一些急救、抢救药品本身用量就小,加之现有药品采购招标制度并未实行量价挂钩,药品的产需信息又严重不对称,企业生产这些药品要承担风险。
这样的风险很具体。上海赛伦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是全国唯一生产抗蛇毒血清的公司。该公司销售经理谢杰告诉记者,生物类制剂的技术要求和规范比普通药品更加严格,加上日益提高的各类生产成本,产品的利润空间一压再压。谢杰说,公司的生产计划是年初做出来的,一般是在前一年产量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定的比例。而去年,由于全国多地暴发洪灾、泥石流,毒蛇被逼挪窝,毒蛇伤人事件急剧上升,公司的抗蛇毒血清库存一度告急。“我们希望医药公司‘预定’,这样就能放心生产了。”但谢杰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使用量小、使用频率低,稀缺性急救药的储备环节成本居高不下,一旦未能在有效期内使用,损失将由医药公司或医院买单,种种原因下,生产企业不愿涉足急救、抢救药品的生产,于是就出现了特殊时刻无药可用的局面。
政府与企业“联姻”或可破局
目前,抗蛇毒血清、去甲肾上腺素、新斯的明、阿托品等也已列入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但由于基本药物制度在生产、采购、配送和使用等方面的配套制度还不完善,时至今日,基本药物中某些品种的供应仍无法得到保障。
对此,湖南省积极尝试解困之法。今年5月27日,湖南省组建首个覆盖全省的急救药品配送中心。作为这一工作的具体承担者,湖南达嘉维康医药有限公司承诺,5小时内将抗蛇毒血清、肾上腺素等100多种急救药品送达全省县级及以上医院。该中心成立2个月来,平均每天接到3起~4起急救药品求助电话,至今已挽救上百生命。
该公司副总经理阳志高介绍,中心配送只收取基本药费,而油费、过路费、冷藏费等全部由公司承担,配送单程最远时能达到700公里,平均每趟亏损500元~600元,预计全年亏损将达到100万元。“中心已经做好了长期亏损的准备。作为湖南省本土企业,我们有责任回报社会。”阳志高说。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种亏损由企业买单的模式能否长期维持?吉林省长春市则采用了由政府买单的模式。据介绍,2004年,长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牵头组织、成立了“急救、抢救药品供应储备中心”,吉林亚泰华氏医药有限公司承担具体储备和配送工作,配送急救抢救药品的亏损由市药监局审核后按购进价格予以报销。今年1月,该中心又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了北医大格医药有限公司、国药控股吉林有限公司为储备供应单位,并确立了包括83种常用抢救药品和17种不常用抢救药品目录。